【凯歌】预感
“奇妙能力凯”系列之一
甜一发~
老规矩，别当真，看着玩，勿上升。所有ooc都是我的锅，跟两位演员老师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勿转出l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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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某新华书店的搬运工小王有一个非常不好的预感。
他今天夜班会很苦B。
至于为什么，这实在不好解释。
他不知道是否有人也曾产生过他那样神奇的体验，忽然在某一刻以一个第三人称的视角看到他自己，在做一些不同于此刻的、其他的事情。
今天早上他下了夜班回家，正在路上边走边吃一碗牛肉粉，忽然眼前像看电影那样冒出一个场景：晚上他独自一人坐在书店里，门外噪声大作，他去开门一看，来了一卡车的书。
几秒之后画面就消失了。小王舔舔嘴上的红油，奇怪自己怎么会困到如此地步，在大马路上就迫不及待地做起梦来了。
但是那天晚上他再去值夜班的时候，发现这个梦居然应验了。经理语重心长地告诉他，今晚有一车货要来，他必须一个人把它们全都卸完。
次奥。不是吧。
小王看着那辆卡车在他面前停下，表情简直像见了鬼。
司机师傅以为他是被这一车货吓傻了，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十分亲切地鼓励他说，小伙子年富力强，吃点苦没那么可怕吧。
小王不敢辜负长辈的期待，把外衣一脱就开始干活。一手两件不在话下，先从卡车里提下来放到自己的小推车上，再把小推车运回店里。可不嘛，小王年方十八，个头已经蹿出一米八，身板笔直精瘦，肌肉线条优美，一看就浑身是力气。
可饶是如此，老师傅也很讲义气地搭了把手，这一车书他还是搬了整宿才完工，在仓库里浩浩荡荡码起一道书墙。
司机师傅打个招呼走了，小王靠着书墙坐下来，累得眼前发花，一个电影一样的场景又出现了。
他站在摄影机前投入地说着台词，导演喊了卡，然后说恺子，这感觉抓得不错，咱们再来一条，前面那几步可以再走快一点。
小王猛地一个激灵。工字背心被汗水黏在身上，那股难耐的热气终于逐渐冷却。
那是我？我是个......演员？
不管这个预感比起上一个是多么荒诞不经，小王都不得不承认，它太有吸引力了。
以至于他真的行动起来，欺上瞒下孤身一人去了北京。那时候的王恺还不敢像后来许多访谈里那样直言不讳，说自己下定决心走上表演这条道路只是因为一个预感。
说自己走上这条道路后的十年，虽然一直默默无闻却始终相信自己不会永远沉寂，也只是因为一个预感。
他总是在最灰心最艰难的时刻，眼前出现这样的场景：他一身西装站在灯光璀璨的舞台中央，手里拿着一个带小翅膀的奖杯，对着话筒说，我要感谢这十年中的自己未曾放弃。
于是他打起精神对待每一个可能是N番、可能是人设奇怪的角色，直到他遇上处女座团队“山影制造”，直到《北平有嘴炮》里戏骨云集也掩不住他的光芒，直到他接到《狼牙棒》。
他抱着剧本看了三天三夜竟然哭成狗。难得的既有立意也有市场，情节抓人，班底精良，属于他的角色也特别喜欢。他有一个非常好的预感！这部剧和他的角色，都会在面世的那天大放异彩。
他怀着激动的心情进组，开机的前一晚彻夜未眠。第二天一早在飘飞的雪花里，他见到了自己的对手演员。那个少年成名、早已红遍大江南北的胡戈。
对方一点明星架子也没有，温和地笑着对他伸出手。
他伸过手去，那个电影一样的场景却在这时猝不及防地出现。
他看见自己捏了一把胡戈的脸。
自己捏了一把胡戈的脸。
胡戈的脸。
脸。
雾草？？？我疯了么？？？
王恺吃了一惊。但更让他吃惊的是对方居然一点也没有生气。胡戈的眼睛笑成一对月牙，耳根有点发红，甚至还飞快地咬了一下嘴唇。
两秒的灵魂出窍，瞳孔才重新聚焦在面前裹着羽绒服戴着头套的胡戈身上。
他忙不迭地握手补救，笑容和语气都比自己原先准备的更热情几分。
那是王恺第一次对自己的预感产生了畏惧，希望它千万不要应验。
剧组里最先知道王恺有这种超能力的人是郭小然。
起因是王恺告诉他，胡戈这两天可能会感冒。刚好A组在拍郭小然和胡戈的对手戏，王恺嘱咐他身上带着点感冒药，自己也注意点别被传染了。
郭小然听到这话的时候当然是不信的，还以为自己多年的老铁中了什么邪改当神算子了。但是第二天到片场就目瞪口呆地看到胡戈一忍再忍还忍不住地打喷嚏。
他掏出感冒药的时候胡戈也是一脸懵。小然同学灵机一动解释说，还是恺哥有经验，说倒春寒不可不防，前两天气温一回升咱们就忙着减衣服，万一再上火就特别容易感冒，让我随时备着点。
下了戏的郭小然飞奔去B组找王恺，他抱着两个盒饭兴冲冲地挨着王恺坐下来，两眼放光地盯着他说，恺哥你这么神，也帮我看看呗，我下一步接什么剧？什么时候能大火特火？
王恺没好气地怼回去，说真把我当算命的了？我的预感都是关于我自己的，只能看见自己的事儿。
郭小然愣了一会儿，但很快抓住了问题的关键：那胡戈哥感冒你是怎么看到的？
这个嘛......小然同学非常纳罕地看着他雷厉风行敢作敢当的恺哥，脸上露出可疑的忸怩表情。
然后拍拍他的肩，端着自己的盒饭走了。临走时说，胡戈生病了得吃点清淡的，他去后厨看看做好了没有。
小然同学揉揉眼睛，觉得自己发现了比恺哥有超能力还不得了的大事。
王恺的忸怩确实是有缘故的。最近他关于自己的预感里总是有胡戈。他看见胡戈浑身滚烫地躺在酒店房间的床上，他从他身后托起他的头，拿着一只一次性纸杯喂他水喝。然后试试他额头的温度。不是用手，是用嘴唇。
噫——
王恺浑身一哆嗦。不知道是被自己腻歪的，还是被自己吓的。
胡戈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进组没两个星期就跟他混熟了。现在彼此斗嘴耍贫都无所顾忌，在片场一不小心就会笑作一团，胡戈还经常半夜敲他的门要跟他对词。
可是真的会走到这一步吗？
他的预感之所以可怕，不是因为它毫不留情地揭开他内心的欲望，而是因为它那么简单直白地告诉他，不管这一切现在看上去多么不可思议，有一天它就是会发生。
三天后的晚上，胡戈果然发起高烧，稀里糊涂地拉住他不让他回自己房间的时候，他一点都没有惊讶。
也许正是预感给了他的胆量，他一丝不苟地践行了他看到的画面。
他坐在床边守了胡戈半夜，给他喂水擦身换衣服。当然，还有额头上的那个吻。
他心里慌张又踏实。
如果不是这个预感，他凭什么认为胡戈会允许他这么做呢？他又凭什么如此堂而皇之地放任自己那分明惊世骇俗的心意，不仅是喜欢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同行，而且是喜欢胡戈。
因为他的预感对他宣布，他们是命中注定要走到一起的呀。所以这一切的惊世骇俗，就都成了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可奇怪的是，当他的嘴唇接触到胡戈汗湿的皮肤，并没有产生一种被命运裹挟的感觉。他并不像一个提线木偶那样，举动不受自己控制，只为完美还原预感中的画面。
体温计就放在床头柜上，他已经量过很多次了。
所以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吻。没什么借口好找，只是他自己想这么做。他只是想要吻他而已。
而那天胡戈也并非真的高烧烧到人事不知。
第二天午饭时，王恺再次拎着一只保温桶跑到A组去，看见他用道具毛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懒洋洋地坐在阳光下，朝他笑的眼睛里藏着心照不宣的了然。
那大概就是他们的关系彻底改变的转折点。
后来有很多次，胡戈缠着他问当初到底是哪来的信心。要知道恋爱就像一场猜谜的游戏，也许比猜谜游戏更难，因为每个人常常连哪道题是出给自己的都搞不清楚。
于是王恺就笑眯眯地捏了捏他的脸颊，告诉他说，因为我有预感。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看到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会像这样捏你的脸。
胡戈一对桃花眼弯成小月牙，脖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路红到耳朵根，咬着嘴唇坏笑说，原来你还是预言家呐，早就知道到自己这么流氓咯。
无比美好的四个月，就在王恺大大小小的预感一一实现中过去。拍摄已到尾声，而他们也愈发黏糊到不可收拾的时候，胡戈杀青了。
眼前短暂的分离似乎让胡戈有些心绪不宁。王恺在他房间里帮他整理东西，一边絮絮叨叨说着回北京之后一定要带他去吃什么好东西。
胡戈忽然伸手勾过他的脖子，要求他说一个预感。
那对浓黑的，剔透的，孩子气的眼睛里，有一种不讲道理的执拗。
他知道胡戈想要什么。他是个能看到自己未来的人，胡戈就要他看一看，看他久远的未来里还有没有他。
王恺揉揉他的头发，但还是很诚实地告诉他，自己的预感并不能召之即来，而只是不期而至。
就像这样不期而至。
他在朝阳区自己的家里。格局还是熟悉的样子，但装修已然大改，窗子上挂着野兽派风格的帷幔，墙壁上有几幅黑白的摄影作品。胡戈吹着口哨坐在主卧的床上穿袜子，他已经穿戴整齐，面无表情地俯下身，飞快地亲了胡戈一下，说“走了”。胡戈只是“嗯”了一声，抬头看他一眼就算是道别，然后继续专心穿另一只袜子。
这像他的每一个预感一样令他惊奇。惊奇的已经不是他们在接吻，而是这个吻居然被这样潦草粗心地对待，没有电光石火的悸动，没有情意绵绵的热烈，甚至连一点脸红心跳气息急促也没有。仿佛他根本不是吻了胡戈，而只是递给他一杯水，或者告诉他一个刚才刷微博看到的无足轻重的娱乐新闻，或者什么其他同样稀松平常的事情。
眼前的胡戈显然已经熟悉他的忽然神游天外，有些惊喜地捶了他一拳，把他从未来的场景里唤回，急切地问，预言家，你看到什么啦？
王恺看着满脸期待的胡戈，觉得那个场景实在称不上一个能够安慰他的预兆，可他又实在不会在胡戈面前说谎话。
所以他只好说真话。
呃......我看见......我在吻你，面无表情，你也是。
哦？胡戈左侧的眉毛高高地扬起来。看来将来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失去兴趣咯？
嗳，别这么快就下结论嘛，只是一个瞬间，我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也不知道前因后果。
那么预言家，迄今为止你的预感成真的概率有多大呢？
胡戈似笑非笑地朝他逼近，鼻尖与鼻尖只有两三厘米的距离。
呃......王恺吞咽一下，还是说了实话：百分之百。
唔......胡戈的笑意更深了，恶作剧一样的，调皮捣蛋的笑。然后他一把把王恺推到墙上，狠狠咬下去，咬破了他的嘴唇。
那我们走着瞧咯。胡戈说。
令人尴尬的是，产生预感的人并不总是懂得如何解释预感。
王恺没说假话。他的预感确实每一次都会实现，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实现，也说不准它的实现对于自己的意义。
那是他与胡戈合作的两部剧都热播爆红之后的一个颁奖典礼。他拿到了人生中第一个电视剧奖项，真的是一座带着小翅膀的奖杯。
他站在舞台上，说出那句自己早已稔熟的话，一时百感交集。
胡戈也毫无意外地拿到一座奖杯，主持人请他发表获奖感言的时候，他的目光正对着王恺。
就在那时候，他忽然产生了一个预感。
主持人问胡戈对自己两部戏的合作伙伴有什么话想说。胡戈说，第三次合作是在未来所有的日子里。
王恺用力睁大眼睛，为了确认自己是否灵魂出窍了一秒钟，也为了把眼睑这个有限的容器撑大，不让里面正波涛汹涌的液体流溢出来。
还从没有哪一次，他的预感是像这样即刻被实现的，未来的画面竟分毫不差地与此刻重合。
台上的胡戈话音已落，海水一般深沉火焰一般灼热的目光，依然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四周的掌声响起来。
他仿佛如梦初醒，跟随人群鼓掌，对着那目光郑重地点头，右手握拳，轻轻敲在自己的左胸。
那不是他的预感。是胡戈在做一个预言。
他想起在那个初春的夜晚，他亲吻胡戈额头的时候骤然得出的领悟。一切命中注定都是自己的决定。
他知道这就是胡戈的决定。
在属于王恺的长久和遥远的未来里，在每个日子里，都有他。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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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为避免误解还是说一句，我真的没有对《北平无战事》不敬QAQ，难得一部可以安利给我爹娘的高水平好剧，只不过不想用真名又一时想不到好听的QA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