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歌衍生】【曲和X胡明】我看见你（七）
一个暖心治愈系的温吞水拉郎
《等你爱我》大提琴家小曲老师 & 《华丽之后》盲人按摩师小胡师傅
只用了两位老师角色的人设，和原剧只有半毛钱的关系，和两位演员老师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一切ooc都是我的锅，一切美好属于两位老师。
请勿上升真人，请勿转出lofter。
一个气氛凝重的表白ヽ(･ω･´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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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晚上曲和下班回家，进门的时候看见胡明在浇花。
他家里养的大都是一些绿叶植物，吊篮，芦荟，摆在桌上的几棵仙人掌，只有那盆君子兰是可以开花的，也不是年年开。胡明正小心翼翼托着君子兰宽大的叶子，45度角向下倾斜喷壶往上面喷水。窗帘没有拉起来，最近天黑得越来越早，街上已经上灯了，屋子里反而更暗。城市五色斑斓的灯光透过玻璃窗在胡明身上闪烁，玻璃的镜面效果和透射效果同在，映成两个重叠的侧影，模糊而柔软。
曲和站在玄关忘了开灯。几秒的晃神之间，脑海里又闯入了带胡明去听音乐会的那天，仿佛是从天外飞来的那个词：惊心动魄。
这个词，怎么看都不应该属于胡明的。他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棱角，温和得像一杯白水，安静得像要融入四周的空气。可就在这样的时刻，他觉得眼前这个失明的花匠，让他惊心动魄。
“呃......回来了？”胡明朝他的方向转过身来。
“嗯。”他终于回过神来打开灯换好拖鞋，也换回他一贯的昂扬开怀。
“有个勤快的室友真是好啊。”他笑嘻嘻地走过去。
胡明放下喷壶，没有笑。他咬咬嘴唇说，“曲和，我要走了。”
今天他收到回春按摩馆的老板群发的短信，说明天正式开业，大家都可以回来上班了。老板经历了一起火灾胆子被吓小了好几个号，对安全改建上心又卖力，整改很快通过了安监局的审核。被烧毁的财产已经核算不清楚，每个全职的按摩师一次性多付三个月工资算是补偿。职工宿舍重建要麻烦一些，但现在也已经家具厨卫齐全，墙体刷好新漆，开窗晾几天味道就可以入住了。
曲和对这消息一点防备也没有，呆了半晌耙耙头发，能给出的反应只有一片寂静里显得声音过响的呼吸。
“其实，你回去工作也还是可以住在这里的，距离很近你走几次就熟了。”两人在沙发上坐定，曲和终于说出话来。
“你知道的，实际一点来说，我住在按摩馆食宿都是免费的。当时是火灾让我忽然没去处了，你和李阿姨好心帮忙，现在我的困难解决了，确实也没有必要再打扰你们。”胡明双手交叉放在膝上，两个拇指相对轻轻捻动。
“怎么到现在你还觉得是在打扰我们呢？”曲和有点急，“我妈很喜欢你给她按摩是真的，我需要一个室友也是真的。”
“李阿姨以后想来还是可以经常来，我跟老板说说就行，不收她的费用。”
“......”
曲和又说不出话了。他想不出道理来反对胡明回去。按照他绝不白占便宜的性格，每个月会有一千块的额外支出，他不能说服胡明把这笔钱花出去是值得的，更加不能劝他放弃他原本熟悉和安定的生活轨迹。按摩馆恢复营业，这对胡明来说本来是太好的消息，他甚至应该说恭喜，应该替他高兴才对。
在几个呼吸的时间里，他下了一百回的决心。
“好，那明天早上我送你吧。”
那天晚上胡明做了一个梦。他浸在游泳池的水里，眼前一片漆黑。岸上仿佛有人对他说话，他拼命踩水想要浮到水面，但不知道这个水池有多深，他竟然无论如何努力都始终被水包围着。水流划过耳膜，使一切其他声音都变得遥远模糊。他想要叫喊，水却灌进他的口腔，鼻腔里充溢了消毒水的味道。
他奋力挣扎的手攥住了两根手指。指尖很暖，很快更深地伸给他一些，然后整只手都握上来。
胡明心里一悸，在黑暗里大口呼吸。
“做噩梦了？”曲和的手紧了紧，半支起身体靠近他。
“哦，没事儿。”他心虚地笑一下，也没想曲和在黑暗中看不看得见。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胡明把离开的决定跟李阿姨说了。她起初反应比曲和还要大些，但纵然千般不舍，也没有强留的道理。她翻箱倒柜找出一个双肩包，把她做的那些点心馅饼装满好几只保鲜盒放进去，亲自动手往胡明身上一背，才放他们出门。
早上刮着西北风感觉更冷，他俩没戴手套，曲和便提议他们挽住手臂，空出两只手都可以塞进口袋里。胡明想想这个姿势对于两个大男人来说肯定十分怪异，但还是照做了没反对。
他们顶着大风走得很慢，胡明把下巴埋在曲和的羽绒服里，一边默记耳边的方位提示，一边认真数步数。
这一段路他也走得不甘不愿，但昨夜从梦中惊醒以后他就告诉自己，各自独立保持一点距离才是最好的选择，放任自己依赖曲和让他心慌，回到自己熟悉的生活世界，也许他才会更有勇气面对他。
回春按摩馆果然已经装潢一新，黑底烫金的木牌匾高高挂起来，进了门也都是古香古色的设计，预约柜台、大厅里供客人等候的长椅、通向二楼按摩房的楼梯，通通都是竹木制成。曲和一边描述给胡明，一边肚里惊奇又好笑，这回还真是得一丝不苟地做好防火准备了，装修换了这么一批材料，岂不是更容易着火。
老板见了胡明高兴地搓了半天的手，亲自跑去倒茶给他们喝。曲和看在眼里不由皱皱眉头，这生意人倒是精明得很，胡明从外表到技艺，的确像足了一棵摇钱树。
胡明原本想着，曲和送他过来之后就可以走了，曲和却执意要再参观一下他们新改建的职工宿舍。前台小妹热心指了方向，楼道格局也没有大改，胡明熟门熟路就找到自己的房间。
仍是一个上下铺的六人间，只是进门就闻到好大一股刺鼻的油漆味。
“哎你们老板这是什么意思，这怎么住人啊！”曲和马上就要发作。
胡明忙着制止他喊叫，顺手往床上一摸，摸到几个表面粗糙的布包，拿起一个掂一掂笑了，“刚装修好的房子有点味道很正常嘛，不是有这么多活性炭呢？你再看看窗台上，是不是还有绿萝？”
曲和没好气地回他，“有啊，有三盆。那有什么用，我在这里站几分钟就快被熏得晕过去了。”
他过了几秒忽然又高兴了，一把拉住胡明就往外走，在楼道里正好碰上端来两杯茶的老板。
曲和率先一步跟他握手道谢。“老板，胡明今天就开始工作，但是这两个星期先不住在这里。刚装修好的房子味道太大，马上就入住对身体不好，您能理解的吧？”
老板的声音里堆满笑意。“能理解，当然能理解！这不是歇业这么久大伙儿停工了也都不踏实，我这边急着装修好了能早开一天是一天嘛。”
“嗯，老板辛苦我们都知道的。”曲和也表现得非常友善。
“呃不过您是......？”
“我是胡明的表哥，前不久才联系上的。这两周他先住我家，离这儿也不远，早上不会迟到的。”
胡明满脸惊奇地听着曲和说谎话连个磕绊都不打，他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老板已经分外惊喜地接过话去。
“诶呦小胡在我们这儿工作两年多了，我都不知道他在天津有亲戚呢！小胡啊，你看你，怎么什么也不跟我们说？”
胡明好气又好笑，正在想要怎么解释却又被曲和抢了先。“唉就是隔着好几代七拐八拐的拐弯亲，以前都不认识，前不久才联系上的嘛，也不是他故意瞒你们。”
“曲和——”胡明终于插进去话，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曲和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他此时拆穿岂不是要让他大丢面子。舌头在嘴里转了一圈，决定还是将错就错，“是啊，老板，这段时间咱们这儿关门，也多亏他们一家人照顾我。”
老板连连赞叹，“多了一个表哥疼你，我们替你高兴啊。”
曲和见胡明配合他，显然乐得很，熟络地拍拍他的背，说一句，“那行，我先走了，晚上六点过来接你。”然后就脚步轻捷地走了。
胡明手指在衣兜里摆弄着他的盲杖发呆，有那么几秒的时间，笑意悄悄浮上嘴角，他连忙舔舔嘴唇掩饰过去。不过曲和莫名其妙成了他的表哥，他心里并不全是高兴。
老板的高兴倒是不打折扣的，他需要的只不过是摇钱树回来给他赚钱就行，提供食宿算是员工福利，胡明不回来住是给他省钱。
晚上六点曲和果然准时来了，这回一路揽着他的肩，吹着口哨，整个人是大写加粗的“开心”俩字。
“你干嘛说你是我表哥？”胡明走过一个十字路口才问。
“就是灵机一动。”曲和兴致高昂地在大风里大声说，“你没听那么多邻居问，咱们俩长得真是有点像，你们老板肯定不会怀疑。”
“你今年多大？”
“二十九。”
“嗨，我就猜你比我小，我三十二。我当你表哥，你也不吃亏呀。”
胡明嘟哝了一句什么，被吞没在呼啸的风声里。曲和要再问时，他却又不说了。
李阿姨见胡明去而复回也是开心不已，本来已经做好了饭，又折回厨房红烧猪蹄去了。胡明劝也劝不住，曲和才不劝，乐得沾光享口福。
于是，除了胡明跟曲和一起去上班之外，一切都回到从前的样子。从第三天起胡明就表示自己已经记住路线了，不用他再送，但曲和说他可以每天都去闻闻职工宿舍的油漆味散得怎么样，依然故我，只不过他不再引路，两人改为并肩同行，就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两个星期的时间飞快地过去，宿舍里老早就住上了人，曲和那仿佛是小狗一样的鼻子，却闻东闻西仍说有异味，说还是再推迟一周更保险。
当着老板和同事们的面，胡明没有跟曲和争执。等到晚上回家，他们换好了家居服，曲和正要打开电视的时候，胡明倚着沙发扶手，才轻声说了一句。
“曲和，我明天一定要回去住了。”
曲和从电视机前面直起腰，没去碰开机的按钮。“嗯我知道你早晚是要回去的，但这里反正平时也就是我一个人，你多住几天我没什么损失，你也可以少吸几口甲醛，何乐而不为嘛。”
胡明深吸一口气，慢慢地说。“但是你的房子很贵，不是我能长期负担得起的。”
曲和走近他。“你知道，我和我妈，从来没想要收你的房租。只要你住在这里，她就很开心。我也一样。”
胡明苦涩地笑了一下。“我知道，你和李阿姨都是善良的人，可是这世界上并不应该有无缘无故的好意， 更不应该有人理所当然地领受无缘无故的好意。李阿姨是同情我心疼我，在按摩馆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那你呢，你不是我的什么远房表哥，也不是慈善家，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曲和两只脚在地上小幅度划拉几下，胡明隔着空气也能感觉到他全身紧绷。
“我......我跟你说过了呀，我一直想要一个勤快的室友，这个公寓我一个人住又浪费又闷得很......”
“所以，你就一定要一个付不起房租的瞎子做室友吗？”
胡明话说出口，就意识到他过分了。客厅里的空气忽然变得粘稠凝重，让他呼吸不畅。
“你要听实话吗？”曲和仿佛被挫败，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你听了可能觉得荒谬，还可能转身就跑。”
胡明摇摇头。“对于我们盲人来说，最想听的就是实话。了解世界的障碍已经太多，再听不到实话，就只能自己困惑猜疑了。”
漫长的几秒钟过后，拖鞋轻轻蹭地板的声音又再度响起。
“老实说，我自己也非常困惑。”曲和的声音低得像喉咙里打出的一圈气泡。“我以前从没喜欢过男人。”
“如果不是你追问，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告诉你。
“因为我不知道说了这些话会不会给你造成不必要的负担，以后我们还能不能像以前一样坦然相处，你如果继续住在这里会不会觉得尴尬。
“我不能解释这是怎么回事。我反思了很多天，最后还是不得不承认，如果我敢于对自己诚实的话，这是真的。”
“我喜欢你，胡明。”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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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打算七章完结，拖了一点，下一章一定就完结咯~
p.s. 为什么设定小曲老师比小胡师傅大三岁呢？
“大一点有大一点的好处啊，知道疼人！" by大姐 XDDDDD
p.p.s. 夜莺又双叒叕在白天更文了(๑´ㅂ`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