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歌衍生】【曲和X胡明】我看见你(六)

一个暖心治愈系的温吞水拉郎

《等你爱我》大提琴家小曲老师 & 《华丽之后》盲人按摩师小胡师傅

只用了两位老师角色的人设,和原剧只有半毛钱的关系,和两位演员老师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一切ooc都是我的锅,一切美好属于两位老师。

请勿上升真人,请勿转出lofter。

 

一章平淡无奇的日常

Highlight:一个暗戳戳的“先生与我,如同一人。”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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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两人都清闲的上午,曲和裹着一条毯子,瓮声瓮气跟胡明聊天。

大多数时候是曲和在说,胡明听着。胡明被他和严靖怡认为是一个好的聊天者,更准确来说,应该是一个好的倾听者。其实原因没什么特别的,跟教养和礼貌也关系不大,只是他自己确实没有太多可说的而已。人每天从周围环境获取的信息80%以上来自视觉,失明之后他的整个世界像经历了一场大缩水,获得信息的渠道变少,让他觉得听任何人说任何话都是有意义的;同时因为自己缺少信息,凡事要做评判下结论总怕露怯,所以往往听得专注认真,说得谨慎节制。

可惜的是曲和的生活似乎也并不怎么丰富,值得讲出来的也无非就是在音乐学院念书,在音乐学院教书,以及最近在少年艺术宫和小孩子们的事。当然,曲和的生活至少比他讲出来的要丰富,只是他有意绕开了关于前妻的一切,那大约是他过于简单的人生轨迹中唯一一个富有戏剧性的段落。

胡明很能理解他。每个人都有不愿意谈论的话题,尤其是对着才认识没几天的人。胡明自己也是如此,轮到他说话的时候他更愿意讲讲自己对按摩馆客人那些不靠谱的推测,而对他的家人、对他曾经闹得血雨腥风的感情,都闭口不提。双方都格外体贴地达成默契,并不追问彼此隐藏起来的事情。

 

李阿姨中午回来的时候,带来一个坏消息。回春按摩馆被消防员拉起的黄色安全线围住,昨夜的火一路烧到大厅前台,一楼西侧属于职工宿舍的房间尽数化为焦黑,财产损失还在清点,所幸只有几人轻伤没有死亡。火灾暴露出按摩馆线路老化、消防设施陈旧等等安全隐患,被安监局责令限期整改,整改合格才可以恢复营业。

胡明垂着眼睛,平静地谢过她的消息。李阿姨拉着他的手臂,满是怜爱地说,不用担心,你就住在我们这里,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胡明心里又酸又暖,他懂得自己实在没有道理赖在这里打扰他们,可也清楚自己眼下并没有更好的办法。

曲和显然感觉到了胡明的低落情绪,整个下午都在变着法儿地逗他开心。一会儿要他听他练琴,一会儿叫他吃水果,一会儿打开电视听新闻,总之,不让他有一刻钟无事可做。

胡明领会到他的好意,却正是因为领会到他的好意才更加情绪低落。

为了防止练琴的声音打扰到邻居,曲和的琴码上夹着一个消音器,使琴弓和琴弦相触的声音闷闷的,木木的,奏出的每一段旋律都少了一点灵动和张扬之气,好像也跟曲和一样患了感冒。

 

“曲和。”他终于忍不住,在央视播音员平静无波的声音里开口。

“嗯?”

“你这里每个月房租多少,我付一半给你吧。”胡明抿抿嘴唇。“按摩馆装修好之前,我就租你的房子住一段时间,行吗?”

“好呀!”曲和在他身边猛地翻了个身,盘腿坐起来,在沙发上掀起老大一阵动静。“不瞒你说我早就想找个室友跟我分摊房租了,我前段时间不是换了工作嘛,工资低了一倍还不止......”

他的本意大约是要用抱怨的语气说这番话的,可惜声音里没有一点丧气。胡明几乎可以想象出他眉飞色舞的表情。

不知怎么觉得想笑。

“暖壶里没水了,走我们烧水去。”曲和拉起胡明。

“烧水?”为什么还需要两个人一起?胡明纳闷。

“付了房租你就不是客人了,家务当然要一起做呀。”曲和心情甚佳。

“……”

 

厨房的主人因为懒,并不认真执行用电安全操作,电热壶的插头常年插在插座上,倘若用裸手去摸电热壶座是很危险的。胡明的手上裹了一条笼布,沿着大理石的料理台摸到壶座的边缘。

然后曲和接水。水龙头开到最大,数到十二秒刚好接到电热壶最高的那条水位线。

他随手用这水浇了花,又让胡明试着接了两次水,才把电热壶开关打开。

他们一起等水烧开,然后曲和在背后扶稳了胡明的手,对准放进洗碗池里的暖壶,把开水灌进去。

这项工作胡明其实很熟悉,他需要特意去习惯的只有曲和家电热壶的容积、暖壶的容积、料理台和水池底的高度差。

曲和从橱柜里拿出两只马克杯,胡明通过听水流的声音,就稳稳地倒好两杯水,都是七分满,一滴都没洒。

杯口氤氲的水汽让胡明的睫毛显得更黑更浓密。

“谢谢你。”他轻声说。

“谢我干什么呀,我是想让你尽快学会了烧水,人生病的时候总是懒得动嘛哈哈哈哈哈哈——”

他拖着一串破了音的沙哑笑声,端着自己的杯子跑回客厅了。胡明抱着两臂,一侧嘴角忍不住扬起弧度:作为一个生病的人,他是不是过于欢实了一些。

 

晚饭他们仍然到李阿姨那里去吃。吃完饭曲和又拉着胡明,要他跟他一起洗碗。

胡明已经了然地点点头站起来,李阿姨却对他的忽然作妖还没有心理准备。“诶你这是搞什么名堂?怎么能让人家小胡洗碗呢?”

“他现在也是这家户主啦,有份吃饭,就要有份洗碗呀。”曲和一派理所应当。

“你——”李阿姨生气,“就这么几个盘子,你自己洗一下能累死吗?”

“妈我感冒了诶!” 曲和拖长了调子,三十好几的男人撒起娇来皮得很,“是不是我亲妈哟,从小你就偏心别人家孩子。”

“诶你说什么呢——”

不知道曲和对李阿姨使了什么眼色,她忽然就住了嘴。顿了一顿,只说,“那你们小心一点呀。”

“诶,知道啦。”曲和笑嘻嘻地应道。

胡明被他引到水池前,面露难色。“洗是可以洗,可是我不知道能不能洗干净呀?”

曲和拉着他的左手,摸到水池里的一摞碗碟,往他的右手里塞进一块已经浸湿的洗碗海绵,接着“咕吱”一声,往海绵上挤上了一团洗洁精。

“我们一起洗啊,我监工是非常严格的,不怕你糊弄差事。”

按照曲和的描述,李阿姨这里的洗碗池是并排的两个,水龙头也有两个,于是他们可以流水作业,胡明负责把左侧池子里堆积的脏碗碟打出泡沫搓洗一遍,曲和接过来放在右侧的水龙头下面冲干净。

当然,胡明并非没有洗过碗,以前在广州一个人住的时候,自己吃完了饭的碗总是要洗的,只要洗到内壁光滑没有饭粒面糊黏着,也没有油腻腻的感觉就可以了。至于能洗到多干净,反正他也看不见,自己不嫌弃自己。洗别人家的盘子就不一样,事关礼貌和尊严,并不是他有信心做好的事。

可是现在他站在水池前,像模像样地刷着一只又一只盘子,自然流畅地递给曲和,仿佛自己天生就适合站在这里,巧妙地融入整个厨房的环境,好像他已经在这里技艺娴熟地洗过很多次碗了。

一个瞎子洗碗工。

胡明觉得这场景非但不沉重,反而十分好笑。于是他真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曲和好奇,“你笑什么呀?”

胡明抿着嘴,“我在想象,我是一个饭店的洗碗工。”

“这不是想象,我们俩现在本来就是洗碗工呀!”曲和哈哈大笑。“以后每天都要当洗碗工,你可别想跑。”

胡明舔舔嘴唇。

洗洁精打出柠檬味的泡泡,四只湿淋淋的手在碗筷盘勺之间上下翻飞。曲和的动作大开大阖,不时有水珠溅到他们的手臂和脸上。

李阿姨站在厨房门口吼,“洗个碗发大水啦,待会洗完还想让我再收拾一回是不是?”

曲和冲水冲得兴味盎然,“诶呀知道啦知道啦,一会儿我收拾还不行嘛。”

看着厨房里水花飞溅,两个人嘻嘻哈哈,李阿姨忽然没那么想骂儿子了。算起来,她认识胡明已经有两个多月,还从没见过他笑得这样开心呀。

 

讲定了房租,胡明心里又在盘算每天在他们家蹭饭的问题。不好意思在李阿姨面前提,就出了门之后跟曲和商议。

曲和打个响指把楼道灯弄亮,拉着胡明爬楼梯。“你想得挺对,我妈百分之百是不会收你钱的。我倒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你每天去给她按一次腰就好了。”

“诶你可不知道,那一小时七十五块钱心疼死她了,要不是为了每星期见你一回她才不舍得。回来就跟我念叨小胡师傅的手艺如何如何的好——”

胡明听着钥匙串在防盗门上碰撞的声响,感到自己脸上又有点热。

 

第二天早上胡明醒来的时候,花了一分钟的时间才想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曲和的感冒症状全发出来,开始流鼻涕打喷嚏。为了避免传染胡明,只好同意胡明睡一回沙发。胡明前一晚整夜未眠,心又终于安定下来,故而在沙发上也睡得格外香甜。

曲和老大不情愿地恢复了上班。白天胡明陪李阿姨按摩聊天、上街买菜,曲和下班回家就带着胡明更仔细地探索他的公寓。如果说第一个晚上胡明只是作为客人在这里“参观”了一遍,后来就是以主人的身份重新认识他自己的房子。曲和跟他说明各种电器都怎么用,把每个橱柜、每个抽屉都打开一遍,告诉他里面是些什么东西,平时都怎么归类怎么放置,事无巨细,百无禁忌。其中很多根本就是曲和乱放的,不小心翻出很久之前苦找不到的东西,让他自己都吃一惊。

胡明能够想到,这大概就是身为盲人的那么一点好处,曲和在这套公寓里不必为他设置什么禁区。与他前妻相关的东西,诸如照片、文书,甚至日记之类,并没有被他看见的风险。

 

一周以后,胡明开始熟悉并且真的喜欢上这个新环境。

这是个挺大的居民小区,院子里绿化做得好,虽然已经入冬,但因为还有矮冬青,想来也不至于一片灰败。楼前的草坪面积很大,柳树和银杏树下有一排长椅,早上总能听到脖子上拴着铃铛的小狗撒欢奔跑,中午如果没有风,也常有老人带着小孩子在长椅上晒太阳。

曲和有个老派的习惯,在家里收藏了很多电影光碟,下班回家除了练琴之外,反复看那些经典片子就是他最主要的娱乐活动。自从胡明搬到他家之后,这项娱乐就变成了拉着胡明一起“听电影”。所谓“听电影”,就是在没有对白的时候,由曲和来描述画面里发生的事情。胡明最开始觉得太麻烦有点抗拒,但被曲和软磨硬泡着听了一两部,发觉他这个方法居然真的可行。曲和感冒好了,声带又变回了大提琴式的低沉磁性,时而安闲愉悦,时而凝重深情,讲到关键处,心痒想要剧透又强行忍住,坐立不安好不纠结。

胡明忍俊不禁。丰沛饱满的信息流撞击着他的耳膜,他想象自己是一块吸满了奶汁的海绵蛋糕,大脑和心同时鼓涨起来。

里昂和玛蒂尔达步伐迅疾地走在路上,风吹起他们的衣角。玛蒂尔达臂弯下夹着那盆花,随着她双腿飞快的交替向前,细长的叶片上下摆动。

“我喜欢这一株植物,就像我一样,没有根。”里昂说。

“里昂,我想我已经爱上你了。在我的胃里,感觉很温暖,我以前总觉得那里打结,现在不会了。”玛蒂尔达说。

真好啊,一切都变得那么好。

胡明心里沉重而轻盈。

 

李阿姨是个热情而善于交际的人,与周围的邻居都相熟,还有许多一起跳广场舞的老姐妹。在她坚持不懈地安利下,很快这个院子里的老人就都知道有一个优秀的推拿师住在这里。于是,按摩馆还没有重新开业,胡明就以这种特别的方式恢复了工作。他不想辜负李阿姨的善意,也并不心高气傲,对上门服务没有偏见。他衣袋里揣着曲和给他新买来的折叠盲杖,态度诚恳,风度翩然地往来于小区的老年住户家中。

曲和知道了非常高兴,连带着出门见到那些大爷大妈都要更加春风满面地主动打招呼。

有时周末他们俩一起下楼去遛弯,遇上的邻居会惊奇地问一句,小曲啊,这是你们家亲戚?

起初曲和也就哈哈一笑,解释说不是亲戚是朋友,后来这样问的人越来越多,他心里疑惑,倒认真照起镜子来了。

一天早上在卫生间,胡明刷牙,他对着镜子刮胡子。细细打量镜子里的两个人,从脸型到神态,还真看出几分相像。不过他的眼睛更圆些,眉毛更粗些。胡明比他更清秀,肤色更白,鼻尖更翘一点。

“哎我想起我妈以前爱说,在一起同吃同住的人容易越长越像,原来是真的啊。”

“啊什么?”胡明一嘴牙膏沫含混不清地问。

“我发现咱俩真的有点像,说是兄弟肯定也有人信。”

胡明低头漱了漱口,心里的酸涩和温暖又悄悄泛起。他快忘记自己长什么样子了,也不会再有机会知道曲和长什么样子。

曲和感觉到他细微的情绪变化,走过来轻轻揽了一下他的肩膀。

“走吧,今天时间还早,我陪你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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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fter总抽风真是气死我了.....

BTW我大概可以改个名字叫:夜莺总在白天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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