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歌衍生】【曲和X胡明】我看见你(三)

一个暖心治愈系的温吞水拉郎

wkk《等你爱我》曲和 & hgg《华丽之后》胡明

只用了两位老师角色的人设,和原剧只有半毛钱的关系,和两位演员老师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一切ooc都是我的锅,一切美好属于两位老师。

请勿上升真人,请勿转出lof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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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雨淅淅沥沥下到中午就渐渐停下来。胡明记着曲和的话,有意请老板把自己的班排在了五点之前。果然他做完一个钟点刚刚从按摩房里出来,就听到前台小妹喊他,“小胡师傅,有人找!”

曲和倚在门边,这回没背着大提琴,胡明得以感觉出他真实的体量身高,大约跟自己差不多。曲和把晾干燥叠整齐的雨衣交还给他,再次道了谢之后,却没急着走,沉默了片刻说,“今晚六点半少年艺术宫有个对市民免费开放的小演出,是童声合唱,我给他们伴奏,你有兴趣来听听吗?”

胡明愣了一下,右手去摸左手腕上的手表。现在是五点十分。这个临时邀约很是突然,他甚至没什么时间来做决定。他不记得上一次听现场的音乐会是什么时候了,也许是小学?

曲和见他犹豫,轻轻吐出一口气,“你要是有别的安排也没关系,我就是随口一问。”

他的声音仍然轻快柔和,胡明却听出了一点失落。

“别的安排倒是没有”,他笑笑说,“我是在想,你带着我去,可能会有点麻烦。”

“啊怎么会”,曲和很明显地高兴起来,“你需要换衣服吗?我就在这儿等你?”

胡明才想起身上还穿着按摩馆统一的白色工作服,于是点点头,腋下夹着自己的雨衣往职工宿舍走,心里好笑,这人还真是孩子气。

胡明出来的时候穿着一件黑色的棉夹克,深灰色牛仔裤,黑色棒球鞋,加上手里的盲杖,从头到脚都是黑色。

盲人走路时总是习惯性地微微往前探着头,他的背没有挺直,身体始终有一种自我保护式的紧缩感,却被一身黑色衬出一点高挑利落的风度。

大多数人都会承认,即使双眼空洞失焦,胡明依旧是个很好看的人。

曲和十几年都在艺术类院校学习工作,对于各式各样相貌出众的男女早已司空见惯,此刻看着眼前年轻的按摩师,脑子里却忽然冒出一个词:惊心动魄。

心里像是有根细线莫名地紧了一下。

胡明仿佛能感受到曲和注视的目光,有点心虚地问,“我没有正装,这个可以吗?”

“当然、可以。”曲和的声音意外地在喉间打了个滑,忙吸了一口气把话说下去。“也不是什么正式的演出,没有要求观众都穿正装的道理。”

他的左手伸过来在胡明右手背上碰了一下,但是没有握住。“那咱们就出发,我带个路?”

胡明有些惊异于他过分细致的盲人礼仪。当下点头道了谢,松松地握住那只手。他的手很大,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从室外带来的寒气已经褪尽,掌心只有干燥的暖意,左手四指的指腹有一层硬硬的薄茧,应该是长期揉按琴弦的缘故。



雨后的空气清冽,湿润的凉意吸在人裸露的皮肤上。胡明第二次跟这个人同行,在一片人流与车辆的嘈杂中奇异地感到安全。曲和似乎很懂得如何领盲人走路,身体仍是微微比他靠前一些,要转弯时会先拉过他的手示意一下方向,遇到红灯也会提前在手上顿一顿,两人启动停止都流畅自然,他几乎没怎么用到盲杖,便成功地避开了所有的水洼和泥泞。曲和一路上除了必要的提醒之外仍是没有多说话,胡明以前曾经路过少年艺术宫,知道大致的方位但不太确切,便刚好集中精力默记步数。

他们停在一栋建筑门前。胡明已经可以隐约听到里面提琴调弦的声音,孩子们和着钢琴“mimimi mamama”的开嗓练习。

曲和领着胡明进门,让他在大厅的一排椅子上坐下,松开他的手说,“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五分钟之内回来。”

然后大约过了三分钟曲和就跑了回来,往胡明手里放了一个肉松面包。胡明闻了闻一脸惊讶,曲和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抱歉,我刚刚想到这个演出大概要一个半小时左右,不知道你会不会饿,结束之后我们再好好吃一顿。”

“哦,没关系我也不是很饿,不用太照顾我”,胡明脸上有点热,“你怎么不吃?”

“乐团里的习惯”,曲和轻快地笑,“我们演出之前最好不吃饭,吃饱了就弯不下腰拉琴啦。”

胡明只好道谢,从善如流吃掉了那个肉松面包,曲和才带着他到音乐厅里去,把他安排在正中一排最靠边的一个位置。胡明懂得他的用意,这样他离开时容易辨别方向,中途如果有什么需要也不会妨碍别人。曲和还找到靠墙站着的一个工作人员,请他在演出结束后,带胡明到大厅休息区等他。

“还有不到半小时就开场啦,我先去后台换衣服做准备。一会儿见。”

“嗯......你们演出服是什么样的?”胡明问出这句话之后才意识到也许有些唐突。

“白色衬衫黑色燕尾服”,曲和不以为意,声音里倒有三分得意七分玩笑,又凑到他耳边补上一句,“耍帅装13必备。”

他说完就往后台跑了,胡明坐在原地,感觉那只耳朵开始发烧。心里忽然有种说不清楚的异样,有一刻他为这种异样感到羞愧自责,下一刻却又竟然忍不住对它生出留恋。

他忽然很想知道这个有大提琴一样好听声音的男人长什么样子,他穿着燕尾服拉琴是什么样子,他忽然非常遗憾自己看不到他在舞台上闪光的样子。

 


“轻轻地捧着你的脸, 

为你把眼泪擦干。

这颗心永远属于你,

这温暖依旧未改变。”

开场曲是郭峰的《让世界充满爱》。钢琴清凌凌的声音流淌出来,两把小提琴弱起渐进,在彼此交缠中大提琴不着痕迹地糅合进来,稳稳地托起孩子们空灵的歌声。

胡明从没有这样认真地感受和声的美感,也从没想过一场音乐会可以有如此多不同的听法。也许正是因为他看不见,才能格外专注地欣赏音乐本身。主旋律在时间中横向进行,同时又带着厚实的层次纵向伸展。如果他完全放松地跟随和弦的行进,可以感受一个整体的色彩和氛围;如果集中精力仔细分辨,又可以听出每个声部的不同旋律,不同乐器和人声的音色,不管是两两组合还是多重组和都和谐稳定,但又各自碰撞出不同的味道。大提琴是最低声部,琴弓像饱蘸了墨的毛笔,沉着气拿捏着分寸,在和弦的网中推入又推出,几乎没有明显的存在感,却绵密回环无处不在,在整个乐队的底部立住根基。孩子们开口的瞬间,轻盈的声浪直冲上音乐厅的天顶,胡明胸口一悸,莫名的感动在心底漾开。

 

胡明向引导他到大厅休息区的工作人员道谢,便坐下来听涌出的人群边走边评论刚才的演出。大约过了二十分钟,观众已经差不多走空了,一个熟悉的庞大身躯才出现在胡明面前。

曲和背着他的琴,呼吸尚且不匀。“抱歉,久等了。我请你吃饭。”

“没关系啊,倒是我,应该感谢你带我来听这么棒的音乐会。”胡明站起身来,对方过分的殷勤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怎么样,是不是很难相信唱歌的小天使跟那天在街上横冲直撞的小恶魔是同一伙人?”曲和打趣说。

胡明的笑容舒开,“是啊,他们的声音真是太美了。你大可放心,我这人一点都不记仇。”

“那......还有呢?”曲和放慢了语速,“你觉得刚才的大提琴伴奏,怎么样?”

“我觉得......”胡明咬了咬嘴唇,但还是说了下去。“可能你不太开心,有心事。”

“......”曲和一时语塞,“这也能听出来?”

胡明忍不住笑,“呃,其实如果单独听你的琴也听不出来,但是有对比就不一样了......比如,我会觉得拉小提琴和弹钢琴的老师比你开心很多。”

“今天早上我只知道你可以天气预报,现在又发现你居然还会读心术”,曲和夸张地感叹,“看来这顿饭是没法不请你吃了。”

一场音乐会听完,胡明对曲和平添几分亲近感,更觉得谈话很是投机,于是爽快地应下晚饭的邀约。

曲和这一次很自然地握住他的手,出了少年艺术宫的大门,大概只走了三四百米的距离,就停下来引他进门。曲和伸手撩开厚重的棉门帘,扑面而来热闹的躁动和食物的香气。他一边扶着胡明上台阶一边介绍说,这是他很喜欢的一个家常菜馆,各地风味混杂谈不上什么正宗不正宗,但胜在物美价廉。

服务员领他们坐下来。曲和没跟胡明客套,只问了他有什么忌口就稔熟地点了菜。菜很快上来,胡明用湿巾仔细擦着手,并不急着开动。

曲和找服务员要来三四只小碗,把几道菜分别盛出来一些放在他面前,带着他的手认了一遍哪只碗里是什么,并把一个温热的茶杯推到他指尖刚刚可及的位置,一派自然地说,如果还需要加什么菜直接告诉他就好了,不用客气。

胡明心里又温暖又惊奇。很少有人能意识到盲人吃饭有什么困难。他平时在自己家里吃饭,一个人只端着一只碗倒也没什么,在外面餐厅就很容易陷入窘境。一桌子菜不知名目不知方位,吃到的东西喜不喜欢从来不能计较,他全副精力都得用来维持体面,拿出十个小心来规避筷子没有夹稳把菜掉在桌子上,或是遇到汤汤水水就溅得到处都是这样丢脸的情况,一顿饭吃下来如履薄冰精疲力尽,所以但凡有人约他出去吃饭,他总是能推则推。

曲和却在不经意间把他的麻烦都提前解决掉了。一碗糖醋里脊,一碗宫保鸡丁,一碗西芹百合,蟹黄豆腐的碗里已经搁了一只小瓷勺。胡明舀起一勺送进嘴里,满口都是舒适熨帖的味道。

他终于忍不住问,“其实我一直很惊讶,为什么你会这么了解盲人的生活习惯?”

“哦,我读本科的时候连续三个暑假参加一个去盲人学校支教的项目,教音乐,跟他们同吃同住了一段时间。”曲和很大方地解释。

“哦,怪不得。”胡明小声叹道,低下头笑了笑,“谢谢你这么细心。”

他低头的时候柔软的额发滑下一绺,遮住了右眼上一道细长的伤疤。如果他不是在找寻什么东西,或者在和别人说话时努力做出认真对视的样子,比如现在,他垂着眼睛,几乎不会有人发觉他看不见。热气升腾的蟹黄豆腐让他的嘴唇呈现出健康的红润,他道谢的时候飞快地舔了一下。曲和已经开始找到规律,那是他表达羞赧的方式。

心里那根细线又被拉扯一下,一阵疼痛。

“今天我刚刚认识你,就已经数不清你对我说过多少次谢谢了。”

“因为你确实帮了我太多次啊”,胡明坦然,“没有什么是理所应当的,不是吗?”

“是啊,你说得对。”曲和的声音里有一丝难以捕捉的情绪变化。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各自埋头苦吃。其间除了曲和帮胡明加过一次菜之外,便没有更多的交流。

他们差不多吃饱喝足的时候,曲和终于又开口。“你刚才说,觉得我不开心,的确是真的。这两天我在想,自己是不是太不懂得感恩了。”

“我是个倒插门女婿”。曲和语气里的轻松十分刻意。“老丈人神通广大,能把我后半辈子的事情都一次性安排好了,我却一点没有感激他。”

“有时候过分的帮助并不见得会让你觉得舒服,尤其是,如果提供帮助的人,自以为是地觉得你一定需要,一定不会拒绝的时候。”他声音里的苦涩终于透出来,“胡明,我今天让你产生过这样的感觉吗?”

胡明心里一片柔软。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曲和相信他们只是见过两次的陌生人,胡明却早就熟知他讲的故事,因为李阿姨,他仿佛觉得自己已经认识曲和很久了。

“没有啊,当然没有”,他温和地说,“我想区别在于,你在帮我的时候也一直顾及我的尊严,要提供什么帮助之前总会问我的意见,或者更多的时候,你做得太自然,我甚至没有觉察就已经接受了。我只觉得惭愧,怎么会不舒服。”

他听见曲和深长的呼吸。“那就好。我最近常常怀疑自己,不管多想把事情做好,多努力想要把家庭和感情维持住,到头来还是全都搞砸了。开始以为对大家都好,结果到底是伤人伤己。”

胡明情不自禁也升起感触,“不要这么逼自己吧。并不是所有的事情努力都是有用的。如果一段感情需要靠强求,一种关系需要竭尽全力才能维持,那多半不适合你,或许不值得你努力,最后失去了也不一定是你的错。”

对面的人沉默良久,终于带着释然的快意轻叹一声。“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是一个特别好的聊天对象。”

胡明身上忽然一凉,仿佛有一块冰滑进胃里。

这句话熟悉得让他害怕。

他猛然想起去年夏天在广州的海边,严靖怡的短发乱蓬蓬地抵在他胸前,也是这样带着温情和赞叹对他说,“你真是一个好的聊天对象。”

下一秒,脑海里闯入新的画面。严靖怡躺在浴缸里,手腕上一股鲜血蜿蜒流淌,在水里一点一点晕开。那画面鲜活得让他几乎以为自己真的亲眼见到过。

他骤然呼吸急促,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对不起,我得走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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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写得真是虐死我了......

其实情节本身也不至于很虐吧,是我磨文字的过程太虐了

结局一定是HE要不然怎么叫治愈系呢

继续求小红心和评论?(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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